反正国人命不值钱!!何况志愿军还是以国民党投降部队为主体 —— 打光最好,免得将来给老子惹事,又不是老子的嫡系!
这么多国人的命换来了什么呢??
换来金家独裁暴政难填的欲壑!大傻宁可饿死自己人、停建北京地铁也要先出钱出力出技术建平壤地铁!还不停地给大傻要钱,不给就投票给悉尼,让龙的传人在龙年举办奥运会的希望落空!再不给钱就直接在大傻门口放核弹!!
就算大傻给了钱,朝鲜人也从来不屌大傻!人家说一切都是他们金太阳的功劳!战争是人家金太阳的人民军打赢的!!平壤地铁也是人家自己建的,和大傻无半毫钱关系!
大傻总是干背婆娘看戏的事 —— 力也费了丑也丢了戏还没看成!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傻太牛逼了!!
不仅抗美援朝,后来的抗美援越也一个屌样!援助阿尔巴尼亚也一个屌样!援巴铁将来也难免会一个屌样!—— 流氓国家之间就是酒肉朋友,有钱撒时你好我好,没钱了立马翻脸,甚至有钱时也翻脸!比如越南,现在越南把美帝请回去,人家不恨美帝!但却恨大傻!!
如果美军打进天朝,我第一个投降做汉奸!做第一个带路党!就象当年8国联军解放中国时,中国人箪食壶浆迎王师!投降了美军,有吃有喝有人权,多适服啊!!美帝国主义就是中国的大救星啊!!没有美帝国主义,能有大傻的今天??!!这年头,不做汉奸对得起自己、父母吗?!
韩战最大的成果就是那碗蛋炒饭,全中国人都应该感谢那碗蛋炒饭,否则现在全中国人还在毛二世统治下过着和北韩一样“幸福”的日子……
长津湖之战,属于第二次战役。1950年11月27日至12月6日。
砥平里之战,属于 第四次战役。1951年2月13日至2月15日。美军称砥平里战役为“朝鲜战争的盖茨堡战役”、“第二次仁川登陆”。
砥平里——朝鲜南部一个极为普通的小村镇,位置在横城以西、杨平以东、南汉江以北,距离汉城40公里,其直径约为5公里,四周都是小山包,砥平里就坐落在这个小小的盆地中。
1951年2月13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和联合国军,在这里展开了一场令全世界为之震憾的血腥战斗:参与作战的志愿军5个主力师向被包围的美步兵23团,连续2个夜晚发起进攻,最后牺牲大量官兵,无奈地撤出战场。
这段历史的真相,直至1990年代以后,才逐渐在国内浮出了水面,为国人所了解。
1950年10月25日和11月25日,45万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西线和东线战场,连续发动了两次大规模战役,打了个联合国军措手不及,从而陷入了志愿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11月29日,麦克阿瑟下令,联合国军从朝鲜北部全面撤退。
就在联合国军撤退的同时,中国的志愿军却源源不断地入朝作战,至12中、下旬,中国再次将20万志愿军投入到了朝鲜战场。此时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已全面撤退到三八线以南地区,中国志愿军取得了令全世界震惊的空前大捷。
为了防止战争扩大,印度、埃及等联合国13个中立国家呼吁交战双方举行停火谈判,并邀请中国派代表出席联合国大会。如果中国接受停战谈判,就此罢手,那么朝鲜战争就会以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全面胜利而宣告结束。然而,当时领袖却认为联合国军已在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强有力打击下全线崩溃。他在中央军委会上说:“美帝国主义及其仆从提出先停火再谈判,分明是想借谈判获得喘息时间。我们绝不上当。我们一定要打到釜山去,把侵略者赶下太平洋,不消灭朝鲜境内的敌人决不班师”。
信奉斗争哲学、誓将革命进行到底的领袖,绝不会留给对手任何机会,12月13日,领袖致电志愿军总司令彭德怀:“我军必须越过三八线”。
在领袖的指示下,12月31日,彭德怀司令指挥志愿军全面越过三八线,将战争的火焰再一次燃向南方。在志愿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下,1月4日,联合国军撤出汉城,退至平泽、原州、三徙一线。
同日,中国人民志愿军进入韩国首都汉城,开创了一个国家的首都在短短半年中三易其主的先例。
汉城的沦陷,又一次引发了南朝鲜百姓的逃难浪潮,50多万汉城居民,再次惊惶出逃:几十万难民背着包袱、扶老携幼,争先恐后地向汉江拥去。冰冻的江面上,到处是紧抱着婴儿的母亲,背着老人、病人、残疾人的男人以及扛着大包袱和推着小型两轮车的人们,没有人去扶助那些跌倒的人,也没有人理会躺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汉江上,美军搭建了两座临时浮桥,难民们争先恐后地涌上浮桥,狭窄的桥面由于挤满了车辆和人流在不断摇晃,不断有人被挤下浮桥掉到冰冻的江面上,凄厉的哭喊声和呼唤声在寒风中久久回荡。
这场由金日成发起的战争,给韩国南北人民带来的是无尽的灾难,同时也把中国的老百姓拖入了灾难的深渊。
1950年12月23日,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将军也在撤退途中遭遇车祸身亡。12月26日,马修.李奇微被麦克阿瑟将军任命为美第8集团军司令。
麦克阿瑟任西点军校校长时,李奇微是该校的一名年轻的上尉教官,由于他的出色军事才能,引起麦克阿瑟将军的注意。李奇微将军到达朝鲜战场后,果然不负麦克阿瑟重望,朝鲜战争的发展轨迹就此发生了改变。
李奇微中将接任美国第八集团军司令后,着力提高士气,增强情报工作,采用阵地战步步为营,发挥空军炮兵的装备优势,不以夺取领土为最终目标,而以消耗对方有生力量为主。他于1951年1月25日发动上任后首次攻势“霹雳行动”,志愿军被迫撤退到汉江以北。1月25日起,联合国军乘志愿军和人民军尚未得到充分休整之机,由西向东全线进攻;中朝军队在开始的第四次战役中,不得不由主动进攻转为被动防御的局面。
自志愿军第二次战役以后,美军开始了其战略撤退。所谓“第三次战役”,其实并没有进行过实质性战斗,志愿军基本上是一路尾随在美军后面走过来的。
汉城,作为不设防的城市被中国志愿军攻占后,领袖被表面暂时的胜利迷惑了,就此以为志愿军的军事实力可以和美军平起平坐了,他对秘密访华的金日成说:“打第一次战役、第二次战役胜利了,但还不够,还要接着打。你敢越过三八线北进,那我为什么不能越过三八线南进?”他说,从现在起我们开始要“喊着打!”
中国的报纸和电台广播也开始连篇累牍报导志愿军的“赫赫战果”:兴南、元山、平壤、春川相继被英勇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所攻克,几十万美军和李承晚伪军被击溃,正在狼狈逃窜,中国人民志愿军横扫千军、锐不可当。
汉城被志愿军占领后,领袖下令北京放鞭炮焰火庆祝,全国各地同时组织了数百万人声势浩大的庆祝游行。1月5日,《人民日报》在头版发表了《祝汉城光复》的社论,号召志愿军:向大田前进!向大丘前进!向釜山前进!把美国侵略军赶下海去!
当时的中国老百姓,其实并不知道志愿军在朝鲜战场的真实情况,他们载歌载舞,敲锣打鼓地欢庆胜利,成千上万兴奋异常、情绪高亢的青年学生纷纷报名参军,要求赴朝鲜战场去打击“美帝侵略者”。
然而,在这场热烈的欢庆场合中唯一头脑清醒的是志愿军司令彭德怀元帅,随着志愿军不断向南推进,战线越来越长,志愿军的后勤支援也变得越来越困难,而且朝鲜南部地势平坦,极有利于美军机械化重装备部队的展开,志愿军已经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
朝鲜战争结束以后,彭德怀有一次在军事会议上回忆起“第三次战役”时说道“我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来没有害怕过,可志愿军打过三八线,一直打到三七线时,我环顾左右,确实非常害怕。美军几乎是不战而退。志愿军都知道,三八线并不是我们打过去的,可以说是走过去的”。
就在中国举国庆祝汉城被光复的第三天,1月7日,联合国军停止了退却,李奇微将军下令第8集团军在西线和东线战场同时向志愿军发动了代号为“猎狗行动”和“雷霆作战”的反击,漫天的炮火再次倾泻在志愿军阵地上,首当其冲的志愿军部队在美军的炮火打击下,伤亡惨重,北朝鲜人民军前线司令官金策大将也被美军炮火炸死,志愿军的进攻势头终于被遏制了。
1月25日,彭德怀急电领袖,说明前线战事紧急,要求立即停止进攻将部队后撤。但领袖28日的回电让彭大吃一惊:“我军必须立即发起第四次战役,以歼灭二万至三万美、李军、占领大田安东之线以北区域为目标……”。领袖告知彭德怀,一百多万志愿军已经集结在中朝边境,正在等待开赴朝鲜,并充满必胜信心地指示彭:“中朝两军在占领大田安东以后,再进行2至3个月的准备工作,然后进行带最后性质的第五次战役。。”领袖此时似乎已经看到了朝鲜战争最后胜利的曙光。
在领袖的命令下,彭德怀不得不策划再次发动进攻,并按照领袖的指示,把战役目标定为三六线的大田、安东。
正当西线的志愿军第38军、第50军死死地阻击联合国军的反攻,而东线北进的联合国军却一路突破志愿军防线,迅速向前推进,进抵邸平里的美23团和占领横城一线的南朝鲜第3、第5、第8师就这样从整个战线上突了出来。
战场上出现的这种状态,使正对战场局势一筹莫展的彭德怀突然感到有了一次扭转战局的机会。彭德怀的设想是,死死地顶住西线,把大兵团快速集中于东线,对相对实力较弱的南朝鲜部队进行大规模反击,如果反击成功,将打破联合国军的进攻态势,改变目前志愿军节节败退的局面,使志愿军重新掌握战场主动权。
事实上彭德怀的反击计划具有很大的冒险成分,因为东线战场的志愿军要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必须具备两个重要条件:
1.在西线作战的志愿军必须把美军牢牢地阻止在汉江以南。如果西线的志愿军被击垮,那么不用说反击了,整个东线作战的志愿军将陷于被包围的危险处境。
2.东线的志愿军有把握对被包围的敌军予于歼灭。
这两点,对于装备落后,靠“骡马运输、徒步行军”的志愿军来说,都是不确定的因素,尤其是第二点,长津湖战役已经表明,武器简陋的志愿军即使包围了美军,也没能力将其歼灭。然而作为中方军队统帅的彭德怀却依然没有很清晰认识到这一点,以为志愿军还是可以像国共内战时一样,单靠“人海”的优势就能弥补这些不足。
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彭德怀决定抓住这次机会。有一点让彭放心的是,领袖承诺的100多万志愿军已在鸭绿江边集结,正在开赴朝鲜战场,即使战役进行得不顺利,彭也可以通过这次战役,掩护志愿军增援部队安全抵达,从而与美军展开一场更大的决战。
2月5日,彭德怀电令志愿军第42军和北朝鲜人民军第2、第5军团对东线北进的联合国军进行阻击,同时,邓华指挥的第39、第40、第66军奉命向东移动,准备按照计划发动反击。
志愿军的“第四次战役”就在这种情形下展开了。
2月11日晚,战斗首先在横城打响,彭德怀以志愿军4个军(第39军、40军、42军、66军),以及北朝鲜人民军第2、第5军团,二十几万兵力,向位于横城一线的南朝鲜第3、第5、第8师阵地发起猛烈进攻,彭德怀期望由此打开缺口,进而击破东线美军在原州的防线。
在志愿军猛烈的攻击下,战斗力薄弱的南朝鲜军队一触即溃,尤其是南朝鲜第8师,遭到突然攻击后,没有组织有效抵抗就纷纷溃退,致使美步兵第2师的侧翼完全暴露,使之不得不与美空降187团一起紧急后撤,从而打乱了联合国军的部署,战役一开始似乎开始朝着有利于志愿军方向发展。
志愿军在横城战役取得首仗胜利,使得驻守在砥平里的美23团独自孤零零地突出在志愿军的攻击线上,志愿军司令部按照计划,将攻击之矛指向邸平里,打算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解决美23团。按照志愿军司令部的估计,驻守邸平里的美23团,说不定已经准备逃跑了,志愿军必须趁其在逃跑之时,在运动战中予以消灭。
2月13日晚,战役总指挥、志愿军副总司令邓华调集了39军、40军、42军的5个师(115师、116师、117师、119师、126师),向驻守在邸平里的美步兵2师第23团发起猛烈进攻,一场惨烈的战斗,就此拉开了帷幕。
正如志愿军司令部所判断的那样,战役开始之前的13日中午,美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将军也乘直升机到达砥平里,就砥平里23团的处境和团长弗里曼上校进行了认真的研究。由于南朝鲜军队的溃败,导致在砥平里的美步兵第2师23团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阿尔蒙德军长听取了弗里曼团长关于立即撤退的建议及其理由,也得出结论:23团应在人数众多的志愿军尚未形成包围态势之前,尽快撤出砥平里。
阿尔蒙德飞走以后,弗里曼团长下达了撤退命令。
正当美23团的士兵们收拾行装准备撤离时,弗里曼团长收到了一份紧急电报:坚守砥平里,不准撤退!——命令来自美第8集团军司令李奇微将军,正是这份电报,改变了朝鲜战争的历史进程。
坚守砥平里的决定出自李奇微将军对整个战局的独到判断,李奇微接替阵亡的沃克将军担任第8集团军司令还不到2个月。他一到朝鲜战场,就被卷入了联合国军的撤退洪流中。由于志愿军的强势参战,美军上下充满了悲观的情绪,南朝鲜军队更是一触即溃,望风披靡。李奇微将军乘坐一架轻型飞机,带着几名助手,在战场上到处奔波,直接同战地指挥官见面,了解战况,分析局势,在这段时间里,他查阅了美第8集团军和美第10军与志愿军所有的战斗报告,从中发现了志愿军的4个致命的弱点:
(1) 人数庞大的志愿军,由于受给养的限制,每次进攻持续时间不超过7天;
(2) 徒步前进的志愿军,每天推进距离不超过20公里;
(3) 以步枪、手榴弹为主要武器的志愿军,其攻坚能力低下,即使包围美军,也无能力歼灭。
(4) 为了躲避美机轰炸,志愿军白天不敢行动,所有进攻只能在晚上进行。
因此,掌握了这些弱点以后,面对志愿军在横城地区表面上的强大攻势,李奇微却显得胸有成竹,他认为志愿军在目前极为困难的情况下,还居然胆敢冒险发动攻势,只会令其陷入更大的困境,只要美23团将志愿军主力吸引在砥平里,联合国军就可利用其强大的空中力量和地面炮火,将其完全摧毁。李奇微将军认为,孤立无援的陆战1师在北部长津湖地区被十几万志愿军重重包围,也能做到全身而退,那么在南部的三七线,在东西战场已经连成一体的联合国军防线面前,志愿军将为他们的进攻付出惨重的代价。
据守砥平里的联合国军除了美军第23团外,还有一个坦克中队、一个炮兵营和一个法国营,总兵力约四千人,防守面积仅直径1.5公里。其中法国营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志愿军”,其成员全部是拥有法国国籍的战场老兵,许多志愿者为了加入该营而自愿降低自己原来的军衔,尤其是营长拉尔夫。莫尔克拉中校。
拉尔夫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法国军人,他原是法国军队中的一名中将,为了参战,宁愿将自己军衔降为中校赴朝鲜参战。该营由1017人组成,共有3个步兵连,一个重武器连和一个营部连,隶属美步兵第2师23团。
法国营于10月25到达朝鲜,由于战况紧急,原定3周的美式武器适应训练缩短为10天即被投入战场。该营作战经验丰富、作风彪悍顽强,1月31日和2月1日两天,法国营和美23团3营一起在双联隧道地区击退了志愿军第125师,使得美军对其战斗力不得不刮目相看。
接到李奇微将军坚守砥平里的命令以后,弗里曼团长下令部队立即修筑防御工事,士兵们将数千米环状铁丝网铺设在阵地前沿,密集地布置了防步兵地雷和照明汽油弹。施工机械也在紧张地挖掘壕沟,20辆坦克作为机动火力被布置在前沿阵地,各阵地之间的接合部,全部用M-16高射机枪和坦克严密封锁,弗里曼上校还在防御圈内设下炮兵阵地,集中使用26门野战榴弹炮和51门迫击炮。弗里曼上校还建立了步兵、坦克、炮兵之间的通信联络方式,使美军强大的火力尽可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防御工事完成不久,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广袤的雪野显得一片寂静。23团接到美侦察机发来的报告:数目庞大的志愿军部队正在从北面和东面向砥平里开进。弗里曼上校向部队发出了“准备迎击进攻”的命令。
黑夜中,联合国军士兵们一个个紧握武器,匍匐在战壕里,神情紧张地等待中国志愿军的出现。
13日深夜21时,成千上万志愿军士兵的身影浮现在雪地上,他们的胶鞋底磨擦在冻土上发出的声音十分令人恐怖。随着嘹亮、刺耳的喇叭声,中国志愿军开始了进攻。
一位当年参战的美军士兵的描述道:“夜幕降临时,四周响起了凄厉的军号声,他们(指中国军人)满山满谷地涌了出来,不畏生死地冲向我们,然后一排排地象麦捆似的被机枪火力搁倒,后面的人又一排排地往上冲,又被搁倒。我们的机枪狂吐着火焰,枪管打得通红,臂膀打得酸痛,看着满坑满谷的遗体,我对自己说,这不是战斗,这简直就是屠杀。”
就这样,中国志愿军一波紧接一波的进攻,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志愿军士兵们踏着同伴们的遗体不顾一切地冲锋,令他们毛骨悚然,就连参加过太平洋战争的美军老兵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这是一支比日军更不顾惜生命的军队。
环形防线里的美军坦克和重炮猛烈地轰击志愿军的冲锋集群,平均每百平方米瞬间落下十几颗炸弹,随着火光闪耀、弹片横飞,鲜血染红了整个砥平里,一百多人的志愿军连队往往几分钟后就只剩七八人。仅一个晚上,被打死的39军117师的士兵就达数千人以上,投入进攻的志愿军357团3营在一次进攻之后,只有数人生还。炮火连天的砥平里战场,志愿军士兵就这样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同美军的飞机坦克、榴弹炮、高射机枪对决。整整一个晚上,在猛烈的炮火打击下,117师除了人员死伤惨重以外,没能攻下一处阵地。
在激烈的战斗中,美23团团长弗里曼上校也被弹片击中臂部而受伤。
2月14日。
39军指挥部设在砥平里以北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中,林间的空地上架着几座电台,报务员头戴耳机正在紧张工作。军长吴信泉、副军长谭友林只是一个劲地在抽烟,两人愁眉苦脸,焦虑万分。他们刚接到一个雷击般的消息:担任阻击骊州、原州向砥平里增援的39军116师,在行军至注岩里途中,被美军空中侦察机发现,美军立即调集原州附近的炮兵群,在空军的配合下,集中炮火轰击这个纵队达四小时之久。就这样,这支志愿军纵队在到达战场之前,就在美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伤亡惨重,最后不得不撤出战场。
吴信泉,这位在云山战役时,号称要将美骑兵1师“包饺子”当“下酒菜”的中国“王牌军”军长,此时才真正领教了美军凶悍的战斗力,面对39军一个晚上就遭受如此巨大的伤亡,他的手禁不住发抖了。2月12日,吴信泉刚接到攻打邸平里任务时,根本没把砥平里的美军放在眼里,副司令邓华布置以39军的115、116、117师为主力,40军的119师、42军的126师协助进攻的方案时,吴信泉心里还觉得暗自好笑,他认为邓华过于谨慎,区区邸平里的一个团的美军,只不过是一块送到“志愿军”嘴边的“肥肉”,还不够39军“吃”的,根本没有必要再安排其他两个师。因此13日深夜,在116师、119师、126师还未赶到战场的情况下,吴信泉军长独自下令发起进攻,致使117师在进攻中吃了大亏。
奉命南下包抄砥平里的39军115师,经过白天隐蔽,晚上行军,一路坡高崖陡,以至连马匹都被丢弃,好不容易行军至砥平里以东时已是13日深夜。115师于十四日凌晨发起攻击,但打下以后从俘虏口中才知道,他们攻下的只是砥平里外围的一个叫马山的山头,砥平里还在西南方向。此时砥平里的枪炮声已经停止了,39军117师已被打得严重减员,没有能力再发起进攻了。
参加对砥平里攻击的第42军126师也犯了和115师同样的错误。这个师接到攻击砥平里的任务被配属给第39军后,按照地图上指示的路线向砥平里进军。当按照判断的方位和计算的行进时间应该到达砥平里的时候,部队发现了山谷中一个小村子,于是126师毫不迟疑地开始了进攻,攻占了这座村庄。直到天亮以后才搞清楚不是砥平里,而是位于砥平里东南方向10公里处的一个叫田谷的村镇。
天亮了,占据马山的志愿军115师成了美军攻击的靶子。为了夺回制高点,美军集中重炮向马山展开凶猛的轰击,美空军也加入攻击战斗,数十架美海盗式攻击机超低空扑向志愿军阵地,轮番扫射,投掷大量凝固汽油弹,马山阵地沦陷在一片火海中,中午时分,砥平里美23团出动坦克和步兵向马山志愿军阵地猛烈反击,115师三个团在美军反复轰炸和扫射下,伤亡严重,一位参加战斗的美军士兵回忆道,美军飞机在对志愿军阵地轰炸时,他们连队就在山脚下面,只听见从山上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后来才知道,这是中国士兵被凝固汽油弹烧着时发出的惨叫,一直传到山下。
志愿军434团2营王少白营长给团长王扶之打电话时哭着说,他的营死了三分之二,快要打光了,要求撤离马山。
然而,115师要求撤出马山的要求没有得到军部批准,吴信泉军长知道如果马山丢了,砥平里战役更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他命令115师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马山。
14日下午,一架直升机轰鸣着,徐徐降落在美23团团部后面的空地上,美军士兵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8集团军司令李奇微将军,头戴一顶美军特有的防冻绒帽,胸前挂着两个手雷,从直升机机舱里爬了下来。
李奇微将军是亲自来到邸平里视察战况的,他对美23团士兵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感到欣慰,他见到了手臂负伤的弗里曼团长。李奇微将军告诉弗里曼上校,砥平里战役是整个朝鲜的作战计划中非常关键的一环。他完全清楚23团的危险境地,他对弗里曼团长说:“你一定要再坚持一个晚上。”李告诉弗里曼,他已经命令美国骑兵1师增援砥平里。美军在原州一带的重炮部队也将为23团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
李奇微将军亲临前线,极大地鼓舞了23团士兵的士气,但也仅此而已,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晚上,美23团不得不为自己的生死,孤军奋战了。
美第10军军部得知弗里曼上校负伤的消息后,专门派出1架直升机接他去后方治疗,被弗里曼一口回绝,他说:“我既然把士兵们带到这里,我就要把他们带出去。”弗里曼上校命令部队利用白天加紧加固防御阵地,准备应付志愿军的夜袭,以坚持到援军的到来。(注:弗里曼上校一直坚持到援军——美骑兵5团的坦克15日下午抵达砥平里后,才乘直升机离开战场。)
14日晚,志愿军第40军119师和第42军126师到达了战场,自此,参战的志愿军攻击部队全部到齐。志愿军从四面八方把砥平里围得水泄不通,天黑不久,砥平里南面升起了几颗信号弹,志愿军向这个直径仅1.5公里的联合国军环形阵地又一次发起了攻击,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砥平里周围山坡上涌现出了成千上万的中国士兵,黑夜中他们一个个手执火把,在喇叭声、锣鼓声和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中,密密麻麻、浩浩荡荡、漫山遍野地冲向美23团防御阵地。
联合国军的士兵们在震惊之余迅速反应过来,开始集中坦克和火炮猛烈地拦阻射击,各轻重武器和平射的高射机枪也在阵地前组成了密集的火力网,冲在前面的志愿军士兵成排成排地倒在火力网下,可是后面的志愿军不顾安危,顽强冲锋,完全不把生死当一回事。
夜战的景象惊心动魄,照明弹、曳光弹、飞散的信号弹以及四射的火花把砥平里夜空点缀得绚丽缤纷。每隔五分钟,美军阵地上就腾空升起一排排照明弹,数十条曳光弹组成的光带接连不断地交叉在夜空。
美C—47运输机也飞抵战场,用降落伞投下一批又一批照明弹,这些照明弹宛如一盏盏巨大的灯笼,长时间地漂浮在砥平里上空,把整个战场照耀得雪白如昼。在明亮刺眼的白光下,志愿军士兵的影子满山满坡地在前进着,他们虽然穿着臃肿棉袄步履蹒跚,但仍勇敢地冲向美军阵地。在美军设置的铁丝网前,很多志愿军官兵纷纷中弹倒下。
美军发现中国士兵面对铁丝网显得束手无策,他们甚至连简单的破坏工具都没有,只能试图从网下钻过去,而这正在美军机枪的有效射程之下,不一会,铁丝网前就堆起了中国士兵的遗体,有好几处地方志愿军士兵的遗体已经高过铁丝网,形成了一座座尸体桥,把整段铁丝网都压扁了。
一波又一波、一群又一群,志愿军排山倒海式的冲锋接连不断,一拨又一拨官兵投入到这场惨烈之战,成百上千的志愿军士兵就这样被美军猛烈而无情的炮火吞噬。
战场上,到处散落着志愿军士兵的躯体及残肢断臂,白雪覆盖的砥平里雪原已被志愿军士兵的鲜血浸泡成黑红色。
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英国著名演员迈克尔.凯恩,是一名出身贫困,思想左倾的青年,他亲眼目睹了中国士兵像大海的波浪一样,一潮一潮地往前冲锋,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西方的子弹。
在志愿军士兵一轮又一轮的冲锋下,联合国军的防御阵地也险象环生,法国营有一个防御点上的士兵全部阵亡,蜂拥而来的志愿军士兵攻占了这个防御点,营长莫尔克拉中校迅速调动高射机枪排向冲上阵地的志愿军士兵密集扫射,弗里曼上校也派出美军一个排前来支援。终于,冲进阵地的几百名中国志愿军士兵全部壮烈牺牲,美军重新夺回了阵地。
然而,美军G连防守阵地上的形势却越来越危急,G连士兵已经连续击退了志愿军的十几次进攻,但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令人惊骇的一幕:五、六百名头绑白布条,身强力壮的志愿军敢死队员,每人将一个六磅重的炸药包捆在一根长长的树棍上(用来炸毁美军的工事),一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一面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全然不顾迎面而来的子弹,冲在前面的敢死队员一批一批地倒在美军的机枪扫射下,但更多的志愿军继续沿着被鲜血染红的山坡向上狂冲,不少人被自己同伴的遗体绊得踉踉跄跄,但依然冲向美军所布下的铁丝网和地雷区,一些中国士兵被地雷炸飞以后,残缺的肢体落下挂在带刺的铁丝网上,形状十分骇人,遗体的后面,有更多数不清的中国士兵涌了上来。美军的重炮和高射机枪虽然不停地开火射向进攻的中国军人,但还是有不少志愿军士兵越过了铁丝网和地雷区闯入了美军阵地。
午夜时分,G连防守的阵地终于被志愿军攻破了,在炮弹和手榴弹连续不断爆炸的闪光中,黑压压的中国士兵爬上了G连的防御阵地,许多美军士兵阵亡,幸存下来的人不得不退到阵地背后的山坡下。
由于G连阵地的失守,美军环形防线被撕裂了一个很大的缺口。弗里曼上校调集两辆坦克进行反击,但没有奏效,近千名中国士兵已经涌入了阵地,并且继续向美军阵地纵深发起攻击,美军环形防线上的缺口越来越大,弗里曼上校不得不将最后的预备队——23团的突击连和工程连投入战场,来阻挡蜂拥而来的志愿军的士兵。命运的天平开始偏向了志愿军。
两军激烈的攻防此起彼伏,惨烈的白刃战和肉搏战在砥平里的每一处阵地上演,金属的撞击声、咆哮的喊杀声、子弹的射击声和炸弹的爆炸声汇成一片。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志愿军最担心的时刻又一次来到了——天,开始亮了。
15日黎明,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对砥平里的美23团官兵来说,最危险的时刻终于过去了。
从美海军航母上起飞的轰炸机编队,一批接一批地飞抵砥平里上空,将成吨成吨的炸弹和凝固汽油弹倾泻在志愿军阵地上,把志愿军阵地炸成一片火海,攻占G连阵地的志愿军官兵也在猛烈的爆炸声中英勇牺牲。
志愿军的攻势被遏制了,韩国的白天,是美国空军的天下。
天亮以后,美空军给驻守砥平里的美23团运来大批补给和弹药,同时将200多名伤兵用直升机运至后方。美航母舰队的舰载机介入战场以后,攻击任务主要由美航空兵和砥平里附近的美军炮兵部队进行。在天黑以前,志愿军是不敢展开大规模攻击的。
邓华指挥部对39军军长吴信泉连续两个晚上没有拿下砥平里极为不满,15日上午发来电令,要求部队加紧准备,最迟一定要在16日晚上拿下砥平里。
军长吴信泉心里叫苦不迭,参与直接攻打砥平里的志愿军三个师共只有三个炮兵营,加起来才36门炮,而且只剩三百多发炮弹,原本配合攻击砥平里的炮兵第四十二团,因为马匹受惊暴露了目标,遭到美军飞机轰炸全部被毁,这就意味着火力本来就弱的志愿军失去了炮兵支援,只能靠手中的轻武器作战了。
“没有炮兵协同,这仗怎么能打?”谭友林副军长愤愤地对吴信泉说。
吴信泉默默抽着烟没有开口。这时从砥平里南方不断传来的爆炸声令他焦急万分,他知道守卫马山的115师也已经陷入灭顶之灾,正在经受美军重炮、坦克和飞机的反复轰炸,这位中国“王牌军”军长心里十分清楚,以志愿军步兵的轻武器与美军强大火力对抗下去,其后果只能是全军覆没。
吴信泉下了决心,喊来作战参谋:“给‘邓指’发报,讲明砥平里的情况,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然而吴的建议并没有得到“邓指”同意,鉴于39军伤亡惨重,已实际上失去战斗能力,15日中午,邓华指挥部发来电报,参加砥平里战役的志愿军部队,归40军指挥,由40军119师师长徐国夫负责组建“前指”,同时指派40军军长温玉成立即赶赴砥平里指挥战斗。
美23团在砥平里遭到十倍以上志愿军的攻击,14日,李奇微将军命令美骑兵1师第5团北上增援砥平里。15日上午,美第5骑兵团出发,这支由3个步兵营、2个炮兵营、2个坦克连、一个工兵连以及28辆补给卡车和19辆救护车组成的增援部队,上路不久即受到志愿军的阻击。
志愿军占领了山边公路两侧,居高临下射击,虽然火力猛烈,但效果甚微,美骑兵5团在美军飞机的支援下向公路两侧的高地进攻,拿下了一个又一个高地,几百名志愿军官兵牺牲,然而美骑兵5团团长柯罗姆贝茨上校发现:“伤亡巨大的志愿军好像越打越多,中国士兵的忍耐力和对死亡的承受力令人吃惊。”
由于志愿军的顽强阻击,美军进展十分缓慢,整整一个上午,美第5骑兵团如蜗牛一般地前进。如果美第5骑兵团不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砥平里,砥平里的美23团和美第5骑兵团都将陷入危险境地。柯罗姆奇泽上校下了决心:放下那些载满物资的卡车以及仍然在山岭两侧与志愿军作战的步兵,只率领坦克连,凭借着厚厚的装甲直冲砥平里。
下午3时,坦克突击纵队组建完毕:一共23辆坦克,160名步兵,由柯罗姆贝茨上校亲自率领,45分钟以后,这支孤注一掷的坦克突击纵队开始前进了,美军的轰炸机沿着坦克纵队前进道路上的所有高地实施了猛烈的轰炸,公路两侧两个营的美军则全力向中国阻击阵地发动钳制火力的进攻,联络飞机在头顶来回盘旋,担任引导炮兵射击和报告前方敌情的任务。为了防御志愿军的伏击,坦克突击纵队以每辆坦克的间隔50米,总长度为1.5公里的战斗队形迅速朝前推进。
坦克纵队在通过一个叫曲水里的小村庄(位于邸平里以南6公里)时,遭到中国士兵的猛烈阻击,阻击美骑兵一师五团的是在注岩里被美军炮火击溃的志愿军第39军116师的残部。志愿军士兵从村庄两侧的高地上向坦克分队进行射击,成束的手榴弹在坦克上爆炸,但对厚装甲的坦克毫无作用,最后,英勇的志愿军士兵抱着炸药包,躺在坦克行进的道路上引爆炸药与敌人同归于尽。坦克纵队的数辆坦克被炸毁,搭乘坦克的L连160名士兵也只剩下了60人。几辆被炸断履带停泊在路旁的坦克请求支援时,被柯罗姆贝茨上校拒绝了,他吼道:“不能停下!停下来就全完了!”他命令余下的坦克不要理会,继续前进,迅速冲过志愿军把守的曲水里村庄。
在距离砥平里西南约两公里的地方,坦克纵队穿过了由115师343团占据的一段险要的路段:这是一段位于望美山的右侧,于山腰凿开的极其狭窄的豁口,全长140米,两侧的悬崖断壁高达15米,路宽仅能勉强通过一辆坦克。当时志愿军343团团长王扶之发现远处大路上烟尘滚滚,还以为是自己的增援部队,因为曲水里有116师打援,美军过不来。等到发现是美军坦克时,已经来不及了,顷刻间,美骑兵5团的十余辆坦克隆隆而至,343团团长王扶之慌忙派出团部警卫连进行阻击,在悬崖上面的中国士兵把成束的手榴弹和数个捆在一起的炸药包扔了下来,又有30多名在坦克炮塔上的美军士兵在交战中阵亡,但志愿军343团并没能阻挡坦克的前进,柯罗姆奇泽上校率领的坦克突击纵队,迅速穿过了隘口。
经过1小时15分钟,美骑兵5团的坦克突击纵队终于地突破了志愿军的6公里防线,于下午17时到达砥平里。虽然这支增援部队只剩下十几辆坦克和23名步兵(其中还包括13名伤员),但却给了砥平里的联合国军带来了极大的鼓舞,战壕中的美军士兵看到骑兵5团的坦克出现在战场时,禁不住欢呼起来。
15日傍晚,40军军长温玉成奉邓华副司令的命令抵达砥平里战场时,志愿军的战线已经顶不住了,温玉成军长登上砥平里的北面207高地,拿望远镜俯瞰整个战场,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憾:在美军阵地前面,躺着无数已经壮烈牺牲的志愿军官兵的遗体,尤其是砥平里南侧望美山的整个山坡,全部被遗体覆盖,场面血腥,惨不忍睹。
面对如此场景,温玉成军长不得不打电报给邓华副司令,明确地表示,这是一场打不赢的战役,必须立即撤出战场。
战场的败局已无可挽回,当日黄昏,邓集团指挥部终于做出撤离砥平里的决定。
15日夜,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雪,守候在砥平里环形阵地中的美军士兵和法军士兵还在紧张地等待着志愿军的再次攻击。
漆黑的阵地前沿此时出现了数百支中国士兵的火把,闪烁的火苗犹如准备复仇的幽灵,时隐时现地在美军阵地四周晃动了整整一夜。
这天夜里,志愿军没有发动进攻,而是在遗体堆里翻找尚未死去的同伴和抬走部分阵亡者的遗体,由于大部分志愿军遗体来不及搬走,很快就被大雪掩埋了。
天亮以后,美军士兵惊愕地发现,战场上的中国士兵一个个都不见了,阵地周围的遗体也全都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寂静的山岗和白茫茫的雪原,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砥平里战役,以志愿军的惨烈不胜而告终。
据美军资料记载,参与砥平里战役的志愿军共有5个主力师,其中115师、负责打援,直接攻击砥平里的是116、117、119、126四个师。
战斗结果:116师还未赶到砥平里战场就被美空军的炮火压制,其他3个师在连续强攻2昼夜之后反被打得支离破碎,最后不得不自行退出战场。而驻守砥平里的美23团也损失惨重,除了大量枪械弹药、坦克车辆外,还伤亡了数百人。
志愿军359团3营的官兵在砥平里战役中几乎全部战死,该营营长牛振厚在撤退时哭着喊着,死也不肯离开遍布他手下士兵遗体的阵地,最后被硬抬下来。
志愿军357团团长孟灼华在向上级汇报士兵伤亡的情况时,因痛苦万分而泣不成声。
这些在国共内战时期久经战火锤炼的战场老兵,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惨烈的战斗,在美军如雨滴般的炮弹轰击下,他们的意志和精神都受到了摧残,但最终还是经受住了考验。
中国人民志愿军第40军是林彪“四野”属下韩先楚的3纵,号称“旋风部队”,在国内战场所向披靡,从东北的黑龙江一直打到海南岛,没想到在砥平里仅一个晚上,这股“旋风”就被美军的步兵23团打得丧失了战斗力。
中国人民志愿军第42军原是林彪“四野”属下的5纵,该师在辽沈、平津战役中,战功卓著。朝鲜战争爆发时,42军126师作为志愿军首批入朝参战部队之一于10月19日夜跨过鸭绿江。第一次战役中,该师在东线黄草岭、赴战岭地区奉命阻击联合国军的进攻,荣获了“黄草岭守备英雄连”及“烟台峰守备英雄连”称号。砥平里战役以后,该师已不成编制,不得不“回国休整”。
在砥平里战役中伤亡最为惨烈的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9军——这支“四野”的“攻坚尖刀”,在国共内战中更是屡建奇功。在林彪的指挥下,39军从东北雪原的长白山一直打到西南边陲的镇南关。
朝鲜战争爆发后,39军成为第一批出征朝鲜的部队。1950年10月25日,志愿军发动的云山突袭战中,39军一举击溃美骑兵1师5团,并全歼美骑兵5团第3营,还缴获了4架飞机,震动了美国朝野。39军因此成为朝鲜战争中唯一一支整建制消灭美军部队的志愿军,美第5骑兵团3营也因此被美陆军部取消了番号。
在志愿军发动的“第三次战役”中,39军更是一马当先,率先进入汉城,也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支开进敌国首都的军队。然而令人没有料到,这支所向无敌的军队,由于战前有轻敌思想,在防守砥平里不足1.5平方公里战场的美步兵23团面前吃了亏。
16日凌晨,围攻砥平里的志愿军39军剩余官兵,用马匹驮载着遗体,搀扶着伤兵、在漫天大雪中朝三八线退去,同一个月前这支雄壮威武的部队开进汉城时的情形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由于仓促撤离,大部分牺牲的志愿军官兵遗体不得不永远地长眠于异国他乡的战场上,被大雪掩埋。
这场死伤惨烈的战斗,让39军军长吴信泉内心痛疚不已,风雪中,这位身经百战的中国将领骑在马上,不断地回望砥平里,泪水盈满了眼眶。此时,他想起了在汉城第8集团军司令官邸的墙壁上,李奇微将军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第8集团军司令官谨向志愿军总司令官致意!”
现在他终于明白“致意”的含义了。
40年后的某一天,一位年届8旬,在中国某“干休所”颐养天年的老人从电视新闻中看到一则消息:韩国建筑工人在砥平里一带施工中,挖掘出十九具士兵尸骨,据辨认,这些死者生前系中国人民志愿军某部战士,遗骸四周的泥土里还散埋着中国士兵用过的遗物,除了子弹、手榴弹以外,还有水壶、饭盒、牙刷、胶鞋、皮夹子等私人物品……,根据停战协议条款,这些尸骨和遗物将交还三八线以北中朝一方安葬。
这则新闻使得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顿时激动起来,只见他胸口起伏、嘴唇颤抖,浑身不停地哆嗦着,泪水和鼻涕沾满了衣襟。
原来,这位老人就是这段惨痛历史的见证人——志愿军第39军军长吴信泉,40年过去了,砥平里战场的惨烈情景,依然是他一生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砥平里志愿军烈士遗骸”是原志愿军第39军军长吴信泉临终前看到的最后一则新闻,几天以后,这位老人在病榻上溘然长逝。
砥平里战役是整个朝鲜战争的转折点,志愿军的“人海战术”,被美军的一个团——步兵23团在砥平里击碎,彭德怀发动的“第四次战役”至此落下帷幕。在这场战役中,志愿军尽管牺牲了大量官兵,却连大田、安东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砥平里战役,使得志愿军由于武器装备的落后而导致的攻坚能力低下的陋病暴露无遗。这场战役后,联合国军从战略退却开始转入了战略进攻。
中国人民志愿军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在朝鲜战场上包围过美军的任何一支部队。
1952年5月,李奇微将军在美国众议院的一次听证会上作证:“我要简短的提一下弗里曼上校指挥的美国陆军第23团和配属的法国营的部队,虽然他们在远离主力战线的前方被数量众多的志愿军包围,在接近零度的严寒天气下,他们击退了敌军的反复进攻,最后成功地坚持到了援军的到来。我想说,这些美国军人和他们的法国战友,在作战中的杰出表现,证明了他们是两国有史以来最好的作战部队。”
关于此次战役双方伤亡的具体数字,由于受统计口径及对外宣传等因素的影响,双方给出的数据并不一致,甚至可以说差距很大,但无论如何,那些为了保家卫国、义无反顾地跨过了鸭绿江、在缺衣少粮的境地下还冒着枪林弹雨勇敢冲锋、最终倒下长眠于异国他乡的烈士们,有些是有名字记录的,更多的是那些无名英雄,都需要我们永远地追思和怀念!
如此,方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