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华西村还是南街村,都是早已失败了的人民公社翻版,一个残存的旧梦。它依托着太多人的幻想,也满足了太多人虚无的理想。
华西村南街村大邱庄
不死的乌托邦之梦2021年春节刚过,华西村就传出濒临破产、村民们冒雨取投资款的新闻,一时闹得满城风雨,全国皆知。
号称天下第一村的华西村之所以会引起人们如此大的兴趣,是因为它很早就实现了让村民们过着家家住别墅、人人都有车的幸福生活,证明我们曾经失败了的集体经济是成功的。作为一个红色旅游村,这个地方又被大量乌托邦爱好者们顶礼膜拜,于锣鼓喧天中重回旧梦,让自己那颗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的榆木脑袋再次找到了归依。对于华西村,我们常津津乐道于藏在高达328米、花费30多亿元建造的极尽奢华的龙希国际大酒店60层的镇楼之宝:重达一吨的金牛。那是财富和成功的象征,仿佛是一颗定心丸,被吞在了众人的心里。但网上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其实华西村早就出现各种问题了。据说由于政策照顾,华西得到了许多便利,很多人说它只是一个样板,规定不能倒,其实早就不行了。多年来,华西村除了成功光环,更多是弥漫着一种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气氛,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躲在里面。它是一个敏感话题,各种揭秘文章,无非都是在窥探其权力核心:华西村号称是集体经济,但方方面面其实已经被吴仁宝家族所掌控,成了一个家天下的地方。他的几个儿子吴协东、吴协平、吴协恩,以及儿媳、外甥、孙女等等全面占据了华西村核心位置。相信别的一些重要位置也都被他们的亲信们所占据。这哪里还是什么集体天堂?这就是一个小帝国啊。相信大家还很容易想起另一个与其类似的村庄:南街村。
河南南街村和华西村一样,都是因为搞集体经济而出名,是另一个集体村样本。在那里,人人享受着免费住房、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免费养老、免费就业,甚至免费水、电、气、面粉等的供应。新华网曾刊文描述过南街村的情景:每日清晨,村民们在《东方红》的乐曲中齐齐走进工厂,每天下午又在《大海航行靠舵手》的乐曲中齐齐走出工厂;他们强调着自己的集.体.主.义,每月只有少量的工资,领导与职工同工同酬。
然而,就在改革开放进入30周年之际,突然有媒体披露,这个所谓的样板村早在2004年11月就进行了改制,自称每月仍然拿着250元工资的村党委书记王宏斌名下拥有9%的股权,“引路人”变身“红色资本家”。“班长”王宏斌说:南街村是一个在村党委坚强领导下,走集体共同富裕道路的村庄,生产资料全部公有,生活资料部分私有,属公有制集体经济。分配制度采取“工资+供给”的分配方式。街村民目前的分配比例,工资部分占30%,供给部分占70%,以后工资的成分会越来越小,供给的成分会越来越大,供给的档次会越来越高,最终让每个南街人富得个人没有一分钱存款。
好一个“富得个人没有一分钱存款”!但他个人却不想没财富。比如南街村全威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王宏斌就持股25%,是第一大股东。2003年5月,南街村主任王金忠因病死亡。清理其遗物时至少发现了2000万现金及多本房产证。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追悼会当天,有几个抱着小孩的“二奶”来到现场,对王生前拥有的财产提出要求。此丑事当年也闹得沸沸扬扬。和华西村被吴仁宝家族控制一样,南街村最终也变得“家族化”。其经营也有问题,曾负债累累、资不抵债。中国人民大学副教授冯仕政研究后指出:南街村的高速经济增长不是靠自身积累,而是靠银行贷款。社科院房宁先生在考察了华西村后说,既然是企业,它们的组织结构、运行机制以及分配制度、企业文化本质上都要符合和遵循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现代企业制度的基本规律及其要求。但这些明星村之所以成为被社会舆论格外关注的“明星”,恰恰是因为它们宣称的“集体经济”和“共同富裕”。实际上,除了形式上的“股东大会”之外,华西村企业的决策权一定是掌握在村以及企业的领导班子手上。这和其他任何企业不会有什么区别。”南街村名存实亡,华西村濒临破产。本来嘛,如果是通常的企业行为,负债倒闭都属寻常之事,没啥可说的。问题就在于华西村南街村之流并非纯粹的商业体,而是有些人为了证明一个早就失败了集体乌托邦思想,依靠输血活生生造出来的怪胎。它吃着赏饭,喂着奶水,递着条子,搞着关系,开着后门,通着渠道,但还是失败了。可见所谓的“集体”只是皮。在它们享受了那么多特殊待遇之后,就算成功了那也是资本输血和商业操作的结果,算不得什么,并非什么思想的成功。很多企业不都是这么运作下去的吗?比如以前的海航,王某某的某达广场,哪个不是负债经营?有多少个富翁不是“负翁”?但即便如此还不能成功,只能说这些虚假的集体经济是个彻底失败的模式。 其实在华西村和南街村之前,还有一个如今已被人们日益淡忘了的天津大邱庄,它才是华西村和南街村们的带头大哥。或者也可以说是人民公社的遗腹子,一个不愿意投胎的幽灵。禹作敏曾是一个风云人物,他缔造了大邱庄神话。在1978年至1993年间,大邱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率先崛起,成为中国老百姓心中顶礼膜拜的“圣地”,被称为“天下第一庄”。大邱庄里什么都是发的,连水电都不要钱。但人们在享受着“从摇篮到坟墓”福利的同时也失去了部分自由。村民说:“你什么都得听禹书记的”。禹作敏说:“村里所有承包单位的承包人都由我任命,工资奖金都由我定。”1993年8月,禹作敏被以窝藏、妨碍公务、行贿、非法拘禁等5项罪名判处20年有期徒刑。1999年10月3日,禹作敏吞食大剂量安眠药后去世,神话破灭。禹作敏的别墅当年最大最豪华, 如今已人去楼空,一片荒凉无论华西村还是南街村,都是我们失败了的人民公社翻版,一个残存的旧梦。它依托着太多人的幻想,也满足了太多人虚无的理想。但华西村和南街村实现共同富裕了吗?没有。如果把需要偿还的债务还掉,这些村民不但没有富裕,恐怕连房子卖了都堵不了窟窿,要睡大街了!它成就的是吴仁宝和王宏斌们的个人王国。他们就是缩小版的皇帝。这种违背商业规律、漠视人性的模式,结局必然都会如此。还有,既然打着集体、平等、共同富裕的旗号,那就要人人平等,可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比如华西村扩大了十几个村后,但原来的中心村待遇比后来的外围村高得多。
南街村修起了城墙,将自己与其他村庄隔开。而且他们工厂里,外地工人的工资不高,更享受不到本村人的福利,这不就是剥削、搞特.权和不公嘛。一个在全世界范围内,在很多国家都已被反复证明失败了的模式,却总被一些人念念不忘,但凡有机会就想死灰复燃。华西村这面旗帜再次重复了一个小乌托邦的覆辙。华西村模式墓碑一样倒塌了,重重地压碎了一些人的迷梦。但我敢说,很多病入膏肓的精神病患者们还是不会愿意放弃这场迷梦的。
一次次的重复,一次次的轮回,千年老妖粉墨登场,唱的还是那出老调,演的还是那套旧戏,观众还是那群观众,仿佛中国陷入了一个毫无希望的循环噩梦里。
一个华西村倒了,还会有别的华东村、华南村站起来的。倒下的都是残酷的教训,不死的还是乌托邦之梦。
但这场梦总是要醒的。别了,乌托邦!贼心不死的老妖们!
中国需要开始新的历史,与世界文明接轨,跟着他们一起滚滚向前,而不是被困在一种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里。